高倩
一个不务正业、游走在女人之间骗取钱财的胖骑士“马失前蹄”，碰上了四个识破他诡计的漂亮淑女，由此引发了一连串令人捧腹的欢乐故事。由雷纳托·帕伦波指挥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与罗伯特·德·坎迪亚、拉凯莱·斯塔尼西、菲利普·波里内利、石倚洁、梁羽丰、扣京、黄译陞等中外歌唱家联合演出的、充满欢笑的威尔第歌剧《法斯塔夫》在国家大剧院成功首演。12月6日至10日，《法斯塔夫》还将在国家大剧院演出三场。
《法斯塔夫》是威尔第创作生涯中的最后一部歌剧。提起这位著名的意大利歌剧大师，几乎所有人首先想到的都是《阿依达》《茶花女》这样的悲剧作品，但其实，写一部喜歌剧一直是威尔第萦绕在心头的愿望。早年间，威尔第曾写过一部名为《一日之王》的喜剧，然而演出后的糟糕反响让威尔第一度远离了在喜剧上的尝试。1889年，年近八旬的威尔第并未停滞于《奥赛罗》带来的巨大成功，也并未打算用《奥赛罗》来圆满结束自己的歌剧创作，他决定再写作一部喜剧作品，而这次鼓足了勇气的尝试，则献给了威尔第本人十分迷恋的莎士比亚故事。
《法斯塔夫》取材自莎士比亚名著《亨利四世》和《温莎的风流娘们儿》。在歌剧中，法斯塔夫以大腹便便的骑士形象出现，他终日游手好闲，因为缺钱而给艾丽丝、梅格·佩奇两位贵妇人写了同样的求爱信，却不想收到信时，她们两位正一起在花园里聊天散步。识破法斯塔夫小伎俩的艾丽丝当即决定给他一个教训。她派人邀请法斯塔夫到家中做客，而此时收到了风声的丈夫福德带着大批家丁赶来，混乱间，法斯塔夫被装进一个盛衣物的大箱子，被连人带箱一起推进了泰晤士河中。落水后法斯塔夫大病一场，但听到艾丽丝约他去公园时，再次欣然前往，这一回，法斯塔夫又被装扮成精灵鬼怪的大家狠狠地戏耍了一番。与此同时，芬顿与艾丽丝的女儿南妮塔在众人见证下喜结良缘，让全剧在幽默轻松的同时，也增添了温暖动人的色彩。
饰演法斯塔夫的罗伯特·德·坎迪亚不仅演唱技巧高超，他的外形也与这个角色有着天然的契合。当胖胖的他套上了极富年代感的百褶领圈和金色华服、兴高采烈扭动着身子准备去约会时，观众们都被他滑稽又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而当四个家丁一起都要十分费力地抬起他藏身的衣箱、推到“窗外”时，随着舞台上“咚”的一声巨响，场中也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笑。其他几位主演的表现同样十分亮眼，拉凯莱·斯塔尼西饰演的艾丽丝机智聪慧，石倚洁饰演的芬顿则把恋爱中年轻人的热情和勇敢表现得淋漓尽致，无论是“世间万物皆玩笑”的经典十重唱，还是“爱情的歌声随风飘荡”、“是梦，是真”等优美动人的咏叹调，都在艺术家们的歌声中得到了精彩的呈现。
上个月初，《法斯塔夫》第一次召开新闻发布会，这部由国家大剧院与维也纳国家歌剧院联合制作的歌剧正式走进了媒体和观众的视野，但事实上，《法斯塔夫》的准备工作早在2014年底就开始了。“一个是年轻的新兴的大剧院，一个是有着悠久歌剧历史的剧院，我们一直都在寻找适合彼此、有交叉点的剧目。”大剧院剧目制作部负责人韦兰芬告诉记者，“《法斯塔夫》是威尔第的最后一部歌剧，他的《纳布科》《茶花女》《阿依达》《奥赛罗》这些作品我们都演过，选定它，也是希望能把威尔第的作品有一个比较完整地呈现。”
敲定了要演出的剧目，“联合制作”进入了更为琐碎的磨合阶段。“联合制作是西方歌剧院比较常见的一种模式。”韦兰芬说，“基本上就是‘共享版权，共同投资’。”大剧院建院运营十周年来，歌剧的制作也逐渐走上了正轨，从最初的模仿了解到现在的共同投资，大剧院的话语权越来越重。2015年，在与都灵皇家歌剧院联合制作《参孙与达丽拉》时，大剧院的投资已经占到了七成，剧目的加工和首演都是在国内完成的。今年夏天刚刚结束演出的《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是大剧院与美国大都会歌剧院、波兰华沙国家歌剧院与巴登-巴登节日剧院四家剧院联合制作的，签订合同时，除了惯例的英文，制作方还要求用自己的母语一定要出现在合同上。看到中文出现在这份代表着国际超高歌剧水准的合同上，大剧院的制作人员心里都有着说不出的自豪。
在与这些世界顶尖的歌剧院合作的过程中，大剧院的歌剧制作水平也得到了极快的提高。联合制作时，舞台监督本等文书材料也会共享，回忆起这些“性格”各异的合作伙伴，韦兰芬记忆犹新：英国皇家歌剧院有着英国人特有的严谨，手本上事无巨细，每个细节都交代得十分清楚，还专门誊写了一个新的工作本交给大剧院；俄罗斯的剧院则带着“战斗民族”特有的“糙”，有点“大大咧咧”……尽管体系和风格不同，多年的经验积累下来，大剧院已经可以“无缝”地对接各种不同的状况。曾经有一位年长的俄罗斯导演来到中国，看到满是年轻人的队伍本来十分怀疑，然而大家的专业表现很快征服了他。还有一些从国外剧院赶来帮助装台的工作人员本来以为大剧院看到他们的照片和手稿时会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大家的淡定和专业反而让他们十分意外。在韦兰芬看来，人才的培养和示范，无疑是“联合制作”留给大剧院的宝贵财富。
去年，《法斯塔夫》在奥地利首演，大剧院的制作团队专程赶赴现场，从整体的艺术风格到道具和舞台上的轨道、灯光，每个细节都要经过仔细地商榷，光是布景、道具就装满了11个集装箱，大剧院足足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完成最终的运输和对接，最终成功地为观众们带来这样一场“洋范儿”十足的歌剧。第三幕中，一棵挂着钟表的橡树静静伫立在夜色中，梦幻的色彩让观众直到散场时都意犹未尽。这个用短短几分钟换上来的景，实际上是经过了无数次的调试和修改才最终完成的。因为舞台的构造不同，大剧院专门为这棵树设计了全新的方案，使得演出呈现的效果与在奥地利演出时基本一致，而类似的故事，还发生在许多观众们不曾注意的角落。 王小京 凌风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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